“爽姐，送你的禮物，給你練英語聽力用的，拿著吧！不用感謝我。”

下課後，陳溪拿出一個隨身聽及兩盤磁帶送給了李爽。他去了市裏，想著買點禮物帶回去，就要畢業了，給大家留點值得懷念的物件。他又送給幾個經常在一起玩耍的小夥伴，每人一個筆記本，上面都有他寫的祝福寄語。還有二班的劉健，他送了一只質量很好的鋼筆和一個魔方。

回到座位，劉芬同學正在心不在焉地看書，她是一個很單純的女孩子，情緒的波動都能從臉上讀出來。陳溪沒有理她，只是靜靜地看著，不說話。到劉芬感覺身邊人怎麽沒有動靜，擡起頭看一下，卻發現自己被一雙賊亮的眼睛盯著，她感覺心慌慌的，趕緊低下頭。

這是一種簡單到無聊的游戲，兩人卻樂在其中。

“丫頭，你想要什麽禮物？”

劉芬想了想，然後輕聲地說道：“你送什麽禮物我都喜歡。”

“哎，真是一個乖丫頭，你怎麽就那麽乖呢？真可愛！”

陳溪遞給劉芬一個袋子說道：“我送你的禮物，都在裏面，自己看看喜不喜歡，想要什麽下次我給你帶。”

陳溪也送給劉芬一個隨身聽，還有兩盒英語聽力磁帶，只是多了一個很可愛的藍色絨線帽子，還有一雙連在一起的女式手套，天氣快冷了，先預備著。

劉芬看了看帽子，與摸了摸手套，嘴角含著笑，眼睛裏冒著霧氣，用軟綿的語氣輕輕地說道：“我很喜歡，可是冬天還有好久啊？”

“沒事，你可以先放著。”

下午放學後，陳溪回家拿了笛子和禮物，又去了張開朝老師那裏。這一陣子忙，他都沒有時間練習吹笛子，手法都生疏了許多。不過，每天晨練的時候，他都會刻意地聯系手指的靈活度，氣息的長度，每天都站樁練習也沒有落下。

練習吹笛子的站樁與練武的站樁不同，每次氣息都要勻速吐完，吐出的氣息能將笛子吹響的程度，練習到最後一口氣從幾秒鐘中吐完，到後面的的半分鐘。張老師曾經講過，他父親聯系吹嗩吶，一口氣吹四十多秒才換氣。

陳溪去張老師家的時候，看見張老師正在批改作業。張老師還是初二年級的英語老師，兼職班主任。他每學期當班主任，可以多拿五六十塊的工資，還是不錯的。陳溪將禮物放下和張老師打了聲招呼，就在一旁翻看幾本初二的英語作業。作業的情況很糟糕，不過學生們做得很認真。

英語在這鄉村中學裏，一直是瘸腿科目。農村裏的學生，是從初中開始系統地學習英語。上初一的時候，才開始學習二十六個字母。

剛開始的時候，同學們學習英語的興趣是很濃的。同學們看著英語書上面的小人小動物，以為是漫畫呢。後來老師上課時，教學生們閱讀簡單的英語對話，同學們學習的興高采烈。下課之後，還會將自己翻譯的漢語式發音，大聲地念出來，向大家交流，每當聽到有創意的翻譯，大家都會高興地笑起來。

只是後來的興趣學習，變成了學習任務，背單詞背課文記語法等等，讓學生們越學越崩潰，後來就有很多學生開始抗拒學習英語。

所以對於英語初學者來說，有一位好的英語老師，對學習英語的幫助是很大的。

在鄉村學校之中，這樣的老師不多。而張老師卻是一位不錯的英語老師，雖然他沒有科學的教育理論和先進的教學方法，但是他上課認真負責，給學生改作業都會逐句的批閱。他每改完一本作業，寫的批語，比學生做的作業還多。

張老師的住處是學校分配的老房子，空間狹窄，只有二三十個平方。地方簡陋，在房子中間拉上一道簾子，外面是辦公間，裏面是臥室。

過了一會兒，張老師停下了手中的紅墨水筆，點上了一支煙，開始問問陳溪最近的情況。

陳溪見了張老師先是道歉，解釋了這段時間他沒有好好練習的原因。張老師並沒有多說什麽，知道陳溪學習吹笛子只是興趣罷了。

最後張老師開始授課，先讓他吹奏一個簡單的曲子。這個曲子簡單，是專門練習手指和氣息的基本功調子。陳溪練習了一個多月，可以完整地吹奏下來。張老師在一旁指導，見陳溪出現了錯誤，就拿起自己的橫笛，在一邊示範。

在練習了一個小時的笛子，陳溪就回教室了，還要上晚自習呢。陳溪計劃在上課的時間裏，將初中三年的知識點，都系統地整理出來，在參照近兩年的中考試卷，來評估知識點的重要程度。這種方式，在高考覆習時經常用到。他整理這些知識點，一是為了熟悉課本知識點，還可以練練鋼筆字。二是為了幫助同學們，提高學習成績，爭取能夠多考上幾個高中。

三天過去，期中考試成績也出來了，陳溪的成績居然沒有退步，還是班級的第十名，這個結果出乎大家的意料。不過他這次打賭，還是輸給了劉芬。劉芬這次考了班級的第三名，讓各科老師都把她當成了寶貝。老師還讓她和其他幾個有進步的同學，講解提高成績的學習經驗。

“丫頭，這次我輸了。你要不要換個條件？”上晚自習的時候，陳溪悄悄地問劉芬。

劉芬放下手中的筆，皺了皺小鼻子，瞥了陳溪一眼說道，“不要，我就那一個條件，別的都不換。臭小溪，你要是在學校裏認真學習，一定可以比我考得好的。我們現在的任務就是學習，你做的不好，這是不對的。”

對於劉芬這種較真的勁頭，讓陳溪略感無奈，“好吧，我以後盡量少請假，多聽講。可是讓我一直待在學校裏，這個真的辦不到啊。你把我看得太緊了，會失去我的。”

‘哼’，一個簡單的音節，被劉芬釋放出來了，似乎是對陳溪的表演不屑一顧。

不屑就不屑，一點都不懂得幽默，交流有代溝啊，陳溪覺得自己有點委屈，他跨越了一個時代來討好她，最後還被鄙視了。不行，要補償回來。

陳溪翹起嘴角，瞇上小眼睛，露出一副自以為迷人的笑容看著劉芬輕輕地說道：“那晚上放學的時候，要不要我送你？現在送你回家是我應盡的義務。”

劉芬看著陳溪那狼外婆式笑容，一種猥瑣氣息撲面而來，於是她很痛快地拒絕道：“不要，我家離學校不遠，而且我回家有同伴。”

陳溪不放棄繼續誘惑道：“我最近在張老師那裏學吹笛子，走在了路上的時候，吹給你聽，怎麽樣？”

劉芬眼睛微微亮了一下，猶豫了一會，在陳溪將要露出勝利微笑的時候，她搖了搖頭，兩束亞麻色馬尾辮左右搖擺，拒絕道：“放學都快十點了，太晚了。不過，等你以後有時間，要吹給我聽。”

好嘛，糖衣吃了，炮彈打回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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